一位演员,一把凳子,一束光,就是话剧《一只猿的报告》全部舞台布景。

3月15日,东东枪特地到鼓楼西剧场看了《一只猿的报告》。小剧场坐得满满当当,演员李腾飞的独角戏演出松弛而精准,“难以想象要付出多少努力,下多少功夫才能搞出这么一出戏来。精彩,致敬。”

《一只猿的报告》改编自卡夫卡1917年的短篇小说《致某科学院的报告》,一只被人类捕获囚禁的猩猩,为了寻找出路活下,不得不将自己驯化为人类。卡夫卡笔下被异化的动物,暗示着现代人的精神困境。


【资料图】

这部话剧是去年北京话剧市场上最火的一部戏,今年再度登场依然一票难求,也拉开了为期12天的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序幕。

去年,鼓楼西戏剧推出八周年“独角SHOW”系列,包括《一只猿的报告》《象棋的故事》《吉他男》三部独角戏引起圈内反响,从票房到口碑带动起中国戏剧行业对独角戏的关注。今年,鼓楼西戏剧创始人李羊朵联合濮存昕、任冬生、史航、郑云龙、丁一滕,发起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,试图在后疫情时期,以褪去华彩的独角戏去探索戏剧与生活的关联,用更简单明了的舞台形式,让年轻创作者获得更多被市场检验的机会。

“我们想让更多人看到独角戏的无限可能。”李羊朵告诉第一财经,她第一次看独角戏是在十多年前,濮存昕主演契科夫的《天鹅之歌》。濮存昕在剧中饰演一位年迈的老丑角,演了一辈子的戏,经历过掌声与辉煌,最终却独自面对孤独与衰老。松弛自如的演出、一位演员深深的自我剖析,让李羊朵第为独角戏的魅力深为折服。

“一个人在舞台上居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。”这颗独角戏的种子就此在她心中种下。2014年,鼓楼西剧场在北京众多剧场中脱颖而出,很快跻身北京最受喜爱的小剧场之一。

2022年,在中国小剧场戏剧走到第40个年头时,李羊朵潜藏于心的独角戏梦,才开始落地。

在演出行业最艰难的2022年,她没钱做大戏,“我就想怎样做一种更轻盈的戏,不需要很多舞美装置,不需要投很多钱。一个人,在一个很简约的空间里,一个精妙的故事,呈现一出轻盈的戏剧。”

《一只猿的报告》主演李腾飞与李羊朵的想法一拍即合。入行十年的李腾飞不是科班出身,凭着对戏剧的热爱,从媒体裸辞投身戏剧。但他深知,演员在戏剧市场上始终是被挑选的状态。他想做一出从自己内心出发的戏,一部属于自己的戏,可以一直演下去。

为了模仿剧中那只讲述自我遭遇的猩猩,李腾飞专门去动物园看猩猩如何坐卧行走,参加动物模拟工作坊。导演郗望和他都是摸着石头过河,以每天八九个小时的密集排练,一点点摸索做一部独角戏的可能性。最终,《一只猿的报告》在首演后取得成功,首轮演出票全部售罄,口碑反响热烈,豆瓣评分8.7。

在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上,类似的作品不胜枚举。

《三生》里,一位书生在荒庙里寻觅到自己的“前世今生”,追问“三生”是救赎还是毁灭;《花不语》讲述影星阮玲玉自杀后,灵魂游荡于世间,探索生前的爱恨与精神迷宫;《雅各比和雷弹头》根据以色列剧作家列文同名作品改编,讲述主人公雅各比告别虚度光阴的旧生活,去寻找更有意义的人生,却被“一无是处”的朋友雷弹头不断纠缠。

这些独角戏剧目加上独角短剧竞赛、沉浸式国风秀,都将小成本、年轻化、实验性的戏剧推举到台前。

制作成本上,这些独角戏都是极简的——一束光投在舞台上,一位演员在光与暗之间往来,带领观众穿梭在现实与记忆之间。从演出的规模来说,独角戏又是小巧精致的,一位演员突破耐力和身体的极限,给观众以直接的撞击,也留下更多想象空间。

“一个人演戏,作为演员来讲很过瘾。就像一个舞台的将军,统领戏剧空间,这是让人陶醉和兴奋的。所有观众都为一位演员的心和思想而动容。”濮存昕说,有时候戏剧需要很多条件才能进入情绪、故事,才能在舞台上实现,“但独角戏就是一个人大声的思想,思想给予观众思考。演员是最初的解读者,在舞台上和观众一起去探讨思想。”

濮存昕认为,独角戏对年轻创作者而言是既容易进入又有极大挑战的戏剧形式,对观众而言,也有观剧的考验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能把独角戏汇聚成一个戏剧节很不容易,那是让一颗独角戏的种子变成一株植物,“不只是一颗,也不只是一株,它会连成一整片,这才是真正的独角戏剧节”。

“独角戏让创作变得更自由,更轻便,距离观众也更近。”李羊朵将独角戏形容为一个人的独奏,它挑战的是故事,是舞台语言和一位演员的控场能力,却因此拥有四两拨千斤的魅力。她希望通过首届鼓楼西独角戏剧节调动起舞台上的更多灵活性,为独立创作者提供演出平台,丰富演出生态,也为观众提供更多元的审美选择。

(文章来源:第一财经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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